第七十二章 战争风云-《噬魂镜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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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废弃了温和的“灰狼”之名,将部落更名为“血狼”。

    他以染血的狼头为旗帜,宣告着一种全新的、更具侵略性的生存哲学。

    他订立严苛到极致的军纪——违令者,斩;临阵退缩者,斩;私藏战利品者,斩。但同时,劫掠所得,按战功公平分配,让最底层的战士也能尝到追随他带来的甜头。铁血纪律与赤裸的利益,成了“血狼”部落最坚韧的纽带。

    整合内部的同时,兀朮的兵锋开始指向外部。他的作战风格与其说是草原传统的彪悍冲锋,不如说是一场场精心策划的、诡谲而狠毒的狩猎。

    他从不与敌人正面硬拼,尤其在他力量尚未完全恢复之时。

    他善用偷袭、夜袭、火攻,甚至驱赶兽群扰乱敌阵。他会派出小股精锐,伪装成商队或流民混入敌对部落,里应外合。一次,面对一个兵力数倍于己的敌对部落,他竟命人暗中污染其水源,待对方人马虚弱、人心惶惶时,再以雷霆之势突袭,一举击溃。

    兀朮深谙恐惧是最好的征服工具。对于顽强抵抗的部落,一旦攻破,他下令尽屠其贵族与战士,将老弱妇孺驱散,掠夺一切可用物资后,纵火将营地和草场焚为焦土。这种不留余地、断绝生机的做法,让“血狼”所过之处,要么望风归降,要么便从草原上被彻底抹去。投降者被强行打散,融入“血狼”,成为新的炮灰或劳力。

    很快,“血狼”兀朮的势力如同瘟疫般在草原边缘蔓延,其凶名甚至随着商旅的驼铃和逃难者的哭诉,传到了草原深处,那片水草最为丰美、由“金帐”部落掌控的核心地带。

    金帐部落的大汗年迈,其独子阿尔坦,年方二十,却已展现出卓越的勇武与仁厚的威望。他身高八尺,面容俊朗如雕刻,眼神明亮如晨星,自幼得部落萨满与汉人学士教导,文武兼修。他不仅弓马娴熟,能徒手搏杀恶狼,更难得的是心怀仁慈,对待归附者一视同仁,主张以“信义”与“律法”统御草原,而非一味的杀戮。在他的治理下,金帐部落及其附庸秩序井然,部众归心,被许多草原老人视为能够统一北漠、带来长久和平的“天选之子”。

    这一日,阿尔坦正在金帐外的草场上纵马奔驰,检验新驯的一批战马。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疾驰而来,滚鞍下马,气喘吁吁地禀报:

    “王子!东方……东方那群‘血狼’!他们又吞并了‘黑石’和‘风羽’两个部落!男人高过车轮者皆被杀,营地被焚,妇孺被掳掠奴役!为首者,就是那个号称‘射雕者’的兀朮!”

    阿尔坦勒住战马,俊朗的眉头紧紧蹙起。他早已听闻过“血狼”兀朮的恶名,但如此迅速而残酷的扩张,仍让他感到心惊与愤怒。他接过斥候递来的、一支染着暗褐色血迹、尾羽却隐隐带着一丝不祥灵光的箭矢——这是从被焚毁的营地中找到的,属于“血狼”战士的武器。

    “兀朮……”阿尔坦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指尖摩挲着冰冷的箭杆,感受着那上面残留的、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戾气息,“弑杀白狼山灵,以血与火为乐,所过之处,只剩焦土与哀嚎。此等行径,与吞噬草原的恶狼何异?不,他甚至比恶狼更危险。”

    他抬头望向东方,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草海,看到了那片被恐怖笼罩的土地。“他追求的,绝非仅仅是生存或财富,而是……毁灭与征服。若任其坐大,必将成为整个北漠的毒瘤与浩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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