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更有八两银子一位的“嗨场”,除了前述内容,更可陪客人服用魏晋便盛行的“五服散”“曼陀罗”等麻醉致幻丹药,直把青楼变作天上人间。 而北曲却是低等的官妓,她们中大多是家中自幼为丐、走投无路的,或者为不调之徒所渔猎,失身被骗至此的,更有前朝家道中落的小姐丫鬟被典当在此还债的。 姑娘们不会诗词歌赋,假母也不提供美酒佳肴,宾客在这里狎妓往往只是图一哆嗦,而不是有钱人的风流雅趣。 向春坊的春云楼大抵就是这北曲之地。 李晋既不好赌,也不爱嫖,此刻正被那鸨母陪着,拘谨地坐在春云楼的候堂里,任凭来来往往的姑娘调笑自己,也只是红着脸在那里等候。 “喏,那个就是我们这最好的姑娘,苏云筱。”不多时,鸨母指着一个送客出来的女子说道。 所谓“最好”,只是鸨母的说辞,在她口中,底下的姑娘没有“好”,更没有“不好”,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头牌。 不过,李晋看这苏云筱,虽然有二十七八岁,早已过了为人妇的年纪,没有半点少女的青涩,但依旧身形曼妙、长眉连娟,一身浓妆艳抹的红尘脂粉味,却比十七八岁的少女更能勾魂摄魄。 进了房间,苏云筱见李晋不是来寻欢作乐的,有些不快,穿上刚刚脱下的衣服坐在镜前,摆弄着自己杂乱的发髻:“只是问事,这银钱也是要照付的。” 苏云筱不高兴,是正常的,因为这里是北曲,接待客人是论次不论时。被人问事,哪怕只有三五句话,大多数时候也比这些男人办一次事耽误的更久些。 不管是千金裘的掌柜,还是连庄楼的东家,做的都是开门生意,要么为个人情世故,要么图个行事方便,自是要给武机局个面子。 可对这向春坊的姑娘们来说,做的本就是皮肉生意,你什么执红卫不执红卫的,与我无关,哪怕皇帝来了也一样要付钱。 对她们来说,只要来了,这三两分钟,你便是如意郎君,但要不付钱,可别耽误我下一个郎君上门儿。 李晋也知道这个道理,豪爽地在身上摸出几个钱来,又细细数了数,拍在了苏云筱的桌上。 “你说这人,我知道。”苏云筱一边补着脂粉,一边说道:“整日里说为我赎身,可就他那点银钱,只当是说笑。” “他死了。” “哦?”苏云筱听闻,竟然没有一丝波澜,手里的动作竟连个停顿都没有。 这一刻,李晋看出,任乾卞的苏云筱,只有眼前这一个,而苏云筱的任乾卞,却不知道有多少。 “官爷你来,就为跟我说这个?”苏云筱插上一支发簪。 李晋又掏出任乾卞临死时给的那把碎银,拍在桌上:“他死时,让我把这些给你,还说有些东西,都是存在你这里,我来看看。” 李晋平时也算机灵轻佻,可真正到了这种地方,却反而拘束起来。 “看看?”一听说到任乾卞留的东西,苏云筱停了手里的动作,心想,你这年轻官差原来是为了来图这几个钱财?正要说不知道时,望了望李晋腰间的红绳横刀,极不情愿地向床下努了努嘴。 “只听说贪官反贼,或者前朝余孽死了,要被抄家,这可是头一次听说一个赌鬼死了还要被追索遗物的!”苏云筱很不服气,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。 “哟,你还知道前朝余孽呢!”李晋一边敷衍,一边顺着苏云筱的目光,从床下翻出一只鹿皮袋子,袋子里除了几贯铜钱和一些碎银,还有一个绸袋,里面果然装着一张精细的面皮,和一些油彩颜料、胶泥发须、镊子银针之类。 李晋心说:这一定就是他吹嘘的凤凰皮了。 “前朝余孽有什么稀奇的,我就是前朝余孽!”苏云筱漫不经心的回答让李晋大吃一惊。 第(2/3)页